《庄子•大宗师》:“参日而后能外天下;已外天下矣,吾又守之,七日而后能外物,已外物矣,吾又守之,九日而后能外生;已外生矣,而后能朝彻;朝彻而后能见独;见独而后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入于不生不死。”这是对体道的整个过程的描述,其中“见独”是在主观体验中见到独立、绝对的道,道在“朝彻”之境即清明的心灵中如朝阳般显现。通过忘掉世故、忘掉外物、忘掉自身而彻见清明之心,获得精神上的独立与自由,这其中也自然包括“坐忘”“心斋”之法,是对修身方法从宏观上所展开的进一步的说明。当我们获得个体真正的独立,即见到绝对的大道,便能超越现实经验中的时空之限制,入于不生不死的“撄宁”之境——这种不生不死即是在无常的现象世界中自然而然地、始终如一地保持着宁静的心境,与永恒存在的道合一,本体存在于精神世界的永恒之中。
韩林合先生说:“至人生活于永恒之中,但这种永恒不同于肉体长生,甚至也不同于灵魂不死。因为无论是肉体长生还是灵魂不死均还是时间中的事件,而真正的永恒或者同于无时间性,或者至少是一种以无时间性为基础的状态。庄子所追求的是一种以无时间性为基础的状态。庄子所追求的是能够提供至福至乐、绝对安全、绝对自由等的永恒的状态,而非通常意义上的肉体长生、灵魂不死。”所谓心灵的逍遥之游,乃是心自游之,而非从心游之,心灵只是逍遥游的主体,而非逍遥游的目的,若以心灵为目的,那不过是未能做到“坐忘”“心斋”的时空之下的幻象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