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雍也》中写道,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这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孔门弟子——颜回的故事,孔子在这里称赞颜回生活条件如此低劣,但他却仍能感受到其中的乐趣。
中国传统文化所倡导的快乐,是人通过修养,进入了与道同在的境界,进入了物我为一的境界,心灵得以滋养、充实、慰藉、安顿,虽然过着清贫的生活,而精神却处于无限的悦乐之中,这就是孔颜之乐。惟有乐道,才能安贫。这不仅让我想到孔孟、颜回之乐,还让我想到了庄子所说的——逍遥。
提到庄子,我们会想起他那句:“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庄子的逍遥游是人的精神、心灵的翱翔,其无待逍遥是自己创造出的一种主观的意境。庄子认为能够达到无待逍遥的人,就是实现了与道合一的人,这就是至人、真人、神人、圣人。这些人的精神生活与普通人不一样,无思无虑、无情无欲、不悦生、不恶死。由于与道为一,道的功能就是自己的所能,他们具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肌肤若冰雪”的神人“其神凝”便能使庄稼年年丰收,自己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与道合一的自我是绝对虚无的,也是绝对自由的。
所以庄子作为先秦隐士的代表,一个永远流浪在社会边缘的歌手,他拒绝入仕做官,拒绝追逐名利,他聪明睿智,才华横溢,却又衣衫褴褛,衣食无着,他承载着理想,从贪欲中脱身,又能从穷尽虚幻中寻乐,这或许就是老庄的人生志趣吧。
讲完了老庄,我们再来看看西方哲学史上类似的快乐观。
非理性主义哲学家叔本华曾说,因此,对于人的幸福起着首要关键作用的,是属于人的主体的美好素质,这些包括高贵的品格、良好的智力、愉快的性情和健康良好的体魄——一句话,“健康的身体加上健康的心灵”。所以我们应该多加注意保持和改善这一类的好处,而不是一门心思只想着占有那些身外的财产、荣誉。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叔本华同样认为精神快乐比物质快乐更加重要,贫贱是苦境,能善处者自乐;富贵是乐境,不善处者更苦。
综合上文提到的两位哲学家,他们都用各自的人生经历践行着清苦之乐,或许这种快乐才更为永恒,正如洪应明在《菜根谭》中写到:“静中静非真静,动处静得来,才是性天之真境。乐处乐非真乐,苦中乐得来,才是心体之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