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为教育是一场创业,前辈人将自己的利益与需求寄托在后辈人身上,而后或胜或败。我们都试图追求绝对自由甚至对周围的把控,而年长者把这个过程称之为教育,由此解释了为什么青少年的大部分叛逆独立都只针对家长。不知道终点在哪的教育就像没有明确边界的创业公司一样,起跑再好也会失败。
至于教育是一种引导、是一场等待、是一段唤醒、是一程启蒙之旅,《热血教师》《小淘气尼古拉》《铁腕校长》三部影片逐渐使我有了如是改观。
热情活泼的教学方式,摔倒再爬起地参与跳绳,亲手为学生做饭又给家长以希望,鼓励口齿伶俐的女孩学法律,用度假情境使小男孩终于能够记住塞纳河的名字,个性化颁奖,带着学生在纵观文化历史或科学之中任意漂泊,用围墙和铁锁为孩子们呵护一隅净土……的确,影片大都提及了绕不过的基本能力测试,但这一帧帧令人动容的画面,使我相信教师们的目标绝不仅限于创造一个能力测试的神话。一段关系基于互相索取时产生,最终会剩下什么呢?教师的业绩、自以为是诉诸于孩子,孩子以敌对的目光嘲讽、排挤着教师,这无疑将是一场文明的灾难。真正的教育,应当以功利的目的进入,以一定程度的超功利的状态出来。
热血教师克拉克、铁腕校长所做之教育,皆非孟子所谓“得天下英才而教之”,而是与大山论、楼层论的一场殊死对抗,他们为那群属于社会异层群体的孩子,提供一个相似和平衡的成长环境。成长,大抵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定义的东西,像是能力测试的A等级,像是一些微不足道故事中的转折,像是一场震撼心灵的感动。
那些输在起跑线上的孩子们,即使格局、高度不同,他们也要带着希望活下去,而不应当在比较中丧失了自我认可的自觉。像是一个行走在一维曲线里的人,视力也只有有限的距离,陷入了局部最优值,如果加一把劲跳出这个坑,或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起,便可能会遇到更好的世界。希望是附属于存在的,有希望,就有存在,有存在,便是光明。
克拉克的女性朋友在他极度失望、失控时开解道:“你无助吗?无助,他们每天都在经历。”教师作为市场经济中的一种职业,宣扬其春蚕精神、蜡烛精神广受争议,但对于克拉克、铁腕校长等无数真正躬身教育的人民教师而言,这些早已实实在在铭刻于灵魂深处,让无数在暴风里迷茫稚嫩的小心灵听清归家的呼唤。“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鼻酸,你会流泪,只要你能听到看到我的全心全意”,教师没有条件去救任何一个孩子一生,所能做的无过于读懂什么是孩子真正苦恼的、想要的,为学生打开一扇窗户,成为孩子进入这个时代的中介,而绝非排斥、威严、你问我答、甚至无谓的同情。儿童的本能冲动与其出生所在的群体的生活习惯存在着差异。因此,需要对他们进行指导或疏导。“我会在这里想你们”“我们是一家人”“You are not losers. You can do all things you like.”辅以每天稳扎稳打的作业、精心设计的教室文化环境,使他们得以与知识独处,纯粹地生活,如杜威《民主主义与教育》中所写“学校环境的职责在于,尽可能地排除现存环境中的不利因素,以免影响儿童的心智习惯。学校要打造一个纯净的活动环境。”“学校的任务就是营造一种环境,使在这种环境里进行的游戏和工作能促进学生的智力和道德的成长。”克拉克的55条班规更是充分发挥了环境对于语言习惯、礼貌、美感和对美的欣赏的无意识影响;教师赋予黑皮肤的孩子们在阳光下努力前程、”Dream big”的力量,使一群睡不醒的无梦者成长为睡不着的追梦人。
一切看似都在不经意间,可这不经意的背后究竟藏了多少用心、多少初心。教师,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却带了天下桃李数不胜数的心心相印。成功的教育,可以让孩子用童年治愈一生,而不是用一生治愈童年——在他们面对大千世界的时候,知道有一个地方,能收留所有的风尘,于是温和而坚定。
教育是我们人生的一,站上讲台,万众瞩目,心无定数,按照我的资质必须经历一生后才有能力去实践,假如哪天真的能够证明我是一个可以通俗而不低俗的给他人带来积极影响的媒介,我想我会走上老师这条艰难但自我价值认同的路,因此非常敬佩已经身于其中的前辈。《人民日报》上有一位年轻妈妈写给刚入小学的孩子的一段话,她说,孩子,希望你能遇见一位手执戒尺、眼中有光的老师,他们的公平与善良、真挚与光芒,会在你清澄的眼睛里映照出这个世界最初的模样,也会在你幼小的心灵里播种下未来人生的第一个梦想。好的教育,必然是宽严相济、奖惩分明的,好的老师,必然是管教同步、严慈同体的。做一个手执戒尺、眼中有光的老师,做一个包容度很高但零纵容的老师,如果学生明媚灿烂,便要甘心沦丧在光的洪流中守护,如果他身处黑暗,则当循循善诱。
幸福从来不是我过得好,而是这个世界上越来越多的人过得好,发现这个世界上越来越多的人过得好。每一个职业,别人赋予它的含义都不能够代表我们,而我们的努力、我们在浊世中奋斗的精神,都会成为它内涵的诠释,都会让世界变得更好。教育,关乎潜力者的自我绘就,亦关乎普通教师的自我实现。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