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立了“仁”的概念后,随之而来的问题便是何为仁的对象。仁的对象不能仅仅拘泥于爱己,还应该去爱人。在处理爱己和爱人之间的关系时,儒墨两家稍有不同。儒家的仁的对象首先是爱自己,其次再由爱自己推及到爱别人,是一个由己及人的过程。如《孟子•尽心上》中提到:“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意为先亲近自己的亲人,再发散至以仁爱之心对待他人,在此基础上,推及到以仁爱之心对待世间万物。北宋王安石也认为爱人是一个由己及人的过程,他说“爱己者,仁之端也,可推以爱人也。”就是说爱自己是仁的发端,在爱自己的基础上才能推及爱别人。儒家的爱更多是一种亲亲之爱,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从这句就可以看出儒家更强调的是“孝悌”,仁爱根据远近亲疏而有了差别,是一种有差等之爱。
墨家仁的对象则是由人及己,“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对待他人的国家,就像对待自己的国家一样;对待他人的家庭,就像对待自己的家庭一样;对待他人,就像对待自己一样。在墨家这里,更强调的是爱他人。墨子反对那种有差别的爱,主张无差别无等级的爱,他认为“今天下之士君子,忠实欲天下之富,而恶其贫;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当兼相爱,交相利。”想要天下太平,就应当互爱、互利。从这个层面看,墨家的兼爱较之儒家的仁爱更具广泛性和包容性。
无论是仁爱或者兼爱,无论是爱人如己或是爱己如人,两者在现代社会的人际交往中都有着重要价值。但是从本质上来看,儒墨两家仁的对象主要聚焦在“人”身上,而现代社会出现的一些环境问题则需要我们把目光更多地投向自然环境。文明社会的快速发展并没有让我们更好地保护保存自然环境,相反,随着人类科技的发展,自然环境遭受了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破坏。在严峻的环境形势下,我们需要把仁的对象由人扩展到自然万物,如庄子在《齐物论》中所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如果我们能够做到“民胞物与”,视“万物与我为一”的话,仁的对象就圆满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