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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解读《论语》中“一以贯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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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读《论语》,其中两见“一以贯之”,《论语·里仁》: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论语·卫灵公》: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


两处“一以贯之”,其意义有所不同,在“吾道一以贯之”中,
“一”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一”表现为一种易学观、道学观、世界观。“子不语怪、力、乱、神”,“子罕言利与命与仁”(《论语·子罕》),对于天道的问题也是一样,《论语·公冶长》“子曰:
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孔子为什么不谈不论这人性与天道方面的问题呢?孔子是否完全不谈这些方面的问题吗?我的看法是有些事经历了才知道,有些人经历了也说不清,有些问题达到了一定境界才可意会,有些人达到了一定境界也不可意会。孔子教育学生非常注重针对性,因人、因时、因地而施教,“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孔子想让他的学生了解他的全部思想,毫不隐瞒,关键是有些问题是无法对学生言明的,孔子本想把“吾道一以贯之”这个问题提出来,启发学生们探讨发问求疑,曾参却回答道:“唯。”对老师的发问给以肯定,等于说他知道。孔子认为曾参启而不发,当然很不满意,没能从学生中找到知音,所以就独自一人走出教室,意思是无法与你们共同探讨天道方面的问题,你们自学去吧!当时孔子是多么无奈。而曾参与学友们探讨的结果是“忠恕”。这距离孔子所说的“道”“一”十万八千里,只是曾参挽回面子,搪塞学友而已,孔子要是在场的话,他老人家气得不会是走出教室,可能是飞出教室了。曾参是孔子年龄较小的学生,孔子认为他是个很愚钝的学生,当时的他哪能理解孔子的“道”“一”呢?孔子提出来只不过是想让这个笨学生反问:“老师,吾道一以贯之是什么意思?”好帮助学生们理论一番,没想到曾参让他大失所望。曾参误解孔子在于一时,而误导后人可是2500年,心中有道道不得,孔子好孤独啊!他将向谁去谈道论道呢?

孔子一生有志于道,《论语·述而》:“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对于道的探究从未停止过,晚年研读《周易》,韦编三绝,终于在这个大千世界找到了自己的知音,冥冥中他把《周易》视作道友,再也不能“述而不作”了,晚年的孔子既述又作,借助于《周易》,在道的世界里自由驰骋,立足于道的层面对《周易》进行阐释,做系辞,自从有了系辞,《周易》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翱翔在玄黄天地、悠悠古今之中。系辞中较著名的一句话是“一阴一阳之谓道”,
一阴一阳局部的两个一构成了现象世界的整体一,“形而上者谓之道”,阴阳观念是从现象世界万事万物中抽象概括而出,道理存在于具体事物中,但不等同于具体事物,但对立统一的道理存在于宇宙万事万物之中。孔子从《周易》中的阴爻与阳爻、乾卦与坤卦的对立中看到了《周易》的对立统一,看到了宇宙的对立统一,看到了世界的对立统一。在《周易》六十四卦中,每一卦由六个爻组成,初爻、二爻象征地道,三爻、四爻象征人道,五爻、六爻象征天道,《说卦传》“昔者圣人做《易》,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所以说“一”即统一,对立中的统一,天、地、人的统一,这种对立中的统一也体现在人性之中,“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孔子认为人性是对天道的继承和发展,言善,恶在其中,即继承天道阳性的一面为善,继承天道阴性的一面为恶。善恶的对立统一,就是人道,人性中向善的一面就是“仁”。一是对立的一,又是统一的一,对于“道”“一”的认识是孔子“下学而上达”的具体体现。



如果说“吾道一以贯之”表达的是孔子的道学观、世界观,宇宙观,是二而一的问题,那么《论语·卫灵公》: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其中的“予一以贯之”则表明了孔子的治学观,人生观,是一而二的问题,孔子强调他不是盛装知识的容器,他能够一分为二地看问题,即从统一中看对立。《论语·子罕》:“子曰:吾有知乎?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他是从事物的终始、本末、正反等对立的两极来探讨和认识事物的。比如对于“仁”的认识构成了孔子的仁学,仁学上承天道,下启人道,探讨怎样做人,做什么样的人,即人要顺应天道,通过学习、修身、修德,在社会上做一个君子,做一个贤人,做一个圣人。从一个普通人到士人,到君子,到圣人,是一个不断认识仁、实践仁的过程,不断提高仁的境界的过程。


“仁”由“人”和“二”构成,包含有人的两极和人性的两极之意。从向善的一面看人,善达到一定境界就是君子,从为恶的一面看人,恶达到一定程度就是小人。但善恶是一种道德观念,君子与小人不在每个人的脸上写着,而是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中,在特定的人际关系中,通过某人的所作所为体现出一种人性现象,需要公众来评判,需要以道德为准则来评判。不同时代君子与小人可能表现出的现象不同,但从古到今其本质是一样的,那就是君子向善,小人趋恶。善、恶的标准可能在不断变化,但善恶的本质未变,无我、无欲、无为就是善,唯我、唯欲、唯为就是恶。在《论语》中有这样两段话非常让我难忘,一是孔子赞美颜回的话:“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论语·雍也》)二是孔子自抒情志的话:“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孔子在赞美颜回的贤德和抒志中表达了同一个意思,即对于仁的最高境界的认识,那就是无我、无欲、无为,这应当是仁的最高境界吧!

人而上者为之仁,人而下者为之欲。人只有在克服欲望中才能成为君子,才能接近仁,达到仁的最高境界。老子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孔子曾对颜回说“克己复礼为仁”,“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圣人所见略同。而“仁”的真正内涵,应包括这样几层意义,一是人先天的内在的淳朴本性,它决定了人后天无我的境界;二是在无我的基础上面对诱惑无所动心的无欲境界;三是在无我、无欲基础上不谋私利的无为境界。所以仁中包含着个体的精神追求。君子满足于精神的追求,小人满足于肉体的享受。《论语·述而》:“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仁在个人不懈地追求中。


仁学是一种思想,这种思想体现在对仁德的实践,人应该忠于仁而恕于不仁,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说内仁表现为无我、无欲、无为,那外仁就表现为和谐,而只有维护社会上大多数人的公平和正义,才能够体现出真正的和谐,不以权奴人,不以钱傲人,不以气凌人,不以志加人,不以言伤人,不以事害人,不论在家或者在外,都能够和谐相处,消除怨恨。
仁学始终体现在对君子与小人的褒贬之中。“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是明比;孔子说:“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
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以小人唯我、唯欲、唯为,患得患失,不择手段,反衬暗褒君子无我、无欲、无为,宠辱不惊,光明磊落,在对小人的批判批评中褒扬了君子。“君子不忧不惧”中暗贬小人常忧常惧。孔子常常在君子与小人的对比中阐释其仁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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