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古文字学家许慎在《说文解字》中释曰:“仁,亲也,从人二。”清代文学家段玉裁对此加以注释:“亲者,密至也。从人二,相人偶也。人偶犹言尔我亲密之词。独则无偶。偶则相亲,故其字从人二。”从字源看,“仁”是用来指称人际之间亲密融洽的范畴。
在《论语》中孔丘与樊迟的学生之间的问答概括性的归纳出孔子对“仁”的看法,“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颜渊》)
爱人可以被看作孔子的”仁“的基本释意,从仁者爱人的观点来谈,孔子的“仁学”大致有以下四个特征:一是仁的情感性,子曰:“今之孝者,是为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为政》)对父母兄弟是否有敬爱之情是人所以为人而区别于飞禽走兽的根本区别,而“爱”这种价值理念则被孔子赋予了人的“类本质”的定义,孔子论仁以孝悌为本,从孝悌阐发,立足于亲情考虑,“孝悌也者,其为人之本与。”(《学而》),孔子认为人是处于社会关系中、世俗亲情中的家庭中的人,人人皆有自己的社会关系,对待家庭与人际中的亲友报以善意是人最朴素也是最真挚的选择。二是“仁”的普遍性,“弟子入则孝,出则梯,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学而》),孔子认为人人皆有父母亲情,都有亲朋好友,而且人人都能将这种特殊的情感推广到广阔的人际关系中去,一个人能够对父母兄弟事以孝悌才能在人际关系中负担仁义,推己及人中,仁获得了从家庭到社会的普遍性意义,故而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孟子·梁惠王上》),三则是“仁”的族群本位性,孔子赋予了“仁”对于人“类本质”的意义,而“仁”所以为仁是通过人与他人、与其它社会群体的关系证实的,孔子的“仁学”思想中,个人的意义是寄托于族群关系而存在的,个体生存的意义与价值唯有融入所属族群关系才能实现,这代表仁学传统是族群本位的。四是“仁”的实践意义,孔子的“仁学”并非是一套抽象的理论体系或者虚构概念的空中楼阁,尽管孔子众多著述中关于仁者爱人有诸多提法和概念,但却都基于一定的理论概念和现实要求给出,孔子的“仁学”早在先秦便确立了务实去虚的实践传统,提出了践行“仁道”的现实需求,指点后人如何在日常事务中追求君子之道,相对于孔子关于“仁学”体系的构建,何以“成仁”的道德修养方法则具有更加重要的现实主义导向。